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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14日,目前最新版《天龙八部》在上映,招来恶评如潮,目前豆瓣评分只有3.5分。

《天龙八部》是金庸于1963年开始创作的小说,耗时4年写完,是作者由家国情结推向人性考量的关键作品。原著涉及人物之多、历史背景之广、武学体系之神妙、江湖故事之诡异,都深深吸引著读者。近40年来,共6次被改编成电视剧。其中,仅黄日华一人就演过两次《天龙八部》:82版《天龙八部》中他演的是虚竹——

黄日华扮演的虚竹。来源/82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97版《天龙八部》中扮演乔峰——

黄日华扮演的乔峰。来源/97年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我们不禁要问,《天龙八部》究竟重拍了几次?为何那么多年来,虽然重拍评价越来越差,为何都会仍然有人重拍呢?

82版,被人忽略的良心之作

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,由于金庸身在中国澳门,TVB(台湾电视广播有限公司)在1982年率先将《天龙八部》打导致电视剧。

这部电视剧共有50集,由梁家仁、黄日华、汤镇业、陈玉莲领衔出演。扮演乔峰的是梁家仁。有人觉得,从形象来看,梁家仁应当是所有版本中最符合原著的。

梁家仁扮演的乔峰。来源/82版《天龙八部》剧照

梁家仁是七十年代在邵氏以武俘获作艺人出道,精典剑法是咏春的窄马短桥,动作扎实,身手敏捷,有股高手风范。不过,现今的听众只记得他是《唐伯虎点秋香》那个里憨憨、搞笑的武状元,不晓得他曾演过侠骨柔情的盖世高手。

梁家仁扮演的武状元。来源/影片《唐伯虎点秋香》截图

而说到《唐伯虎点秋香》,还有一个小彩蛋。周星驰的龙套生涯中,他曾为梁家仁版乔峰当过小兵——

乔峰与周星驰扮演的小兵。来源/82版《天龙八部》剧照

黄日华在剧中扮演虚竹,他年青时那个粗笨又甜美的形象比较符合虚竹的知性。

虚竹与梦姑。来源/电视剧《天龙八部》剧照

当初的台湾影视业和同时期的大陆一样,片场条件坚苦,但从编剧到艺人都有工匠精神,想把拍摄的作品打导致艺术品。为此,电视剧的拍摄周期较长,艺人打算比较充分。这版《天龙八部》很多地方表演了原著的神髓,非常是石修的慕容复和谢贤的段正淳,精典不可复制,令所有后来者都惭愧。金庸还曾亲口承认,梁家仁的乔峰最符合他心目中的乔峰形象。

82版《天龙八部》的部份艺人。来源/网路

不过,这部剧的最大问题在于,导演对原著剧情进行了魔改,就说结尾吧,钟灵爱上了乔峰,木婉清为救段誉而死,慕容博和鸠摩智联手弄死扫地僧,慕容博弄成了终极大反派······

虽然这么,作为《天龙八部》剧版的开山之作,它在港台都造成巨大震惊。这个版本为后来重拍版本提供了两个范式——

一是当家小生、花旦担纲主角,精典绿叶配角云集,优秀的幕后制做团队,精彩的动作打架场面,精典主题曲等等;

二是能演王语嫣、就能演小龙女,反之亦然。

金庸先生曾专门点名夸奖过他最满意的小龙女是陈玉莲扮演的,这么陈玉莲扮演的王语嫣怎么也就不用多说了。

汤镇业扮演的段誉和陈玉莲扮演的王语嫣。来源/电视剧《天龙八部》

后来的金庸剧中,李若彤和刘亦菲都是既演过小龙女,又演过王语嫣。

魔改2.0的中国大陆版本

20世纪80、90年代,因徐克编剧的《笑傲江湖》大获成功,仙侠剧又达到一个新的流行高峰。中国大陆也着手筹办了《天龙八部》的重拍计划。

1990年,中国大陆将《天龙八部》制成电视剧,特意请来了惠天赐、关礼杰两位艺人兼任执导。

乔峰、阿朱、王语嫣和段誉。来源/1991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恰逢海峡两岸的关系缓和,越来越多的中国大陆电视剧可以到中国内地取景拍摄,比如后来的《新白娘子传奇》。

《天龙八部》也不例外。但正是由于要去中国内地取景,新戏的制做经费异常紧张,只好压缩剧集,小说50回的《天龙八部》只拍了20集,导演不得不将大量原著中的剧情删去或一笔带过。

为了节约经费,电视剧甚至将段誉和虚竹融为一个角色,王语嫣与西夏公主自然也是一个人。

关礼杰扮演的段誉+虚竹。来源/1991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角色受到魔改,剧情自然跟随魔改,于是出现了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剧情——

段誉某日遇见一个乱认母亲的大叔,只有善良的段誉肯理她,原先大叔是神秘组织“天外宫”的传人,认为段誉人挺好,就把衣钵传给他。于是,段誉学会了“御梦术”,可以在梦中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王语嫣,但好景不长,王语嫣被鸠摩智以迷昏术控制了心灵,你们束手无策,只有能入梦的段誉拚命救下王语嫣。但因他功底不够,自己就显得神智不清就像笨蛋,慕容复想借此除掉段誉,阴错阳差下,段誉被少林住持玄慈所救,即使不再神智不清,但丧失记忆,于是就地剃度,法号虚竹。

关礼杰扮演的段誉+虚竹。来源/1991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因而,这版《天龙八部》播出后,报纸上常刊发读者投稿的示威投书,剧情和原著相比大走样,干脆更名叫《天龙掰部》或《周游八部》。

据悉,该剧选角也不太震撼,比如惠天赐扮演的男一号乔峰,尽管惠天赐有武打底子、身段阵势不错,但他太过年青,难以表演乔帮主那个沉稳成熟的高手风范。

这部电视剧没有大范围上映过,影响力很小。至今,它可能是存在感最低的一个版本。并且,它背后海峡两岸缓和的时代背景值得我们注意。它的制做,本身是中国在变革开放以后国力日益强盛、华人民族自信心和民族认同感急剧增强的产物。

97版,无法赶超的精典

时隔14年,因为科技的进步,TVB斥下巨资翻拍了一部《天龙八部》。

这部1997年版的《天龙八部》,由黄日华、陈浩民、樊少皇、李若彤领衔出演。至今,它是目前好评最多的《天龙八部》,在豆瓣上的评分一直维持在9分以上。

97版《天龙八部》剧照

黄日华也从昔日的小僧人虚竹弄成了英姿飒爽、江湖豪情的乔峰。相信看过黄日华版乔峰的少年,都曾梦想与他一样,一手降龙十八掌独闯江湖,与前辈论武、大碗饮酒、大块吃素。其他角色的艺人选定和服饰造型也很出彩,大部份艺人外观知性和精气神都和原著角色高度融合。

虚竹、萧峰、段誉。来源/97版《天龙八部》剧照

这版《天龙八部》的武打场面较同类剧有一个重大突破,剧中工夫经过了特技处理,化无形为有形,满足了听众的视觉体会。似乎以现今的标准来看,当初的特效还非常粗糙,但在当时早已惊为天人。

光波特效。来源/97版《天龙八部》片段

该剧的改编也十分成功,运用连续剧惯常模式,用侦探科幻剧的手法吸引听众。诸如第一集,某宗派的掌门被枪杀,乔峰率领明教高层领导一起去现场勘察,怀疑嫌犯就是姑苏慕容。紧接着,少林玄悲大师又在丽江身亡,乔峰害怕此事会导致两国纷争,决定亲自去丽江查探,途中巧遇慕容复,相见之下深感佩服。

慕容复。来源/97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导演把一部仙侠剧从一开始就加入了刑警剧的元素,让乔峰变身福尔摩斯,紧紧挑动着听众的心,让听众欲罢不能。

但是,第一集还不止这一个科幻,还有乔峰的身世之谜等。随着剧情的展开,谜题更加复杂,几条线并进,张力爆棚。

像段誉的真实身世这段狗血剧情,则被导演直接锯掉。而慕容复这一角色,电视剧也消弱了他名不副实的一面,重视描述了他为复国而力有不逮的无奈和不甘,平添了角色的悲壮色调。

他曾演过82版《天龙八部》,如今翻拍了几次?

段誉和王语嫣。来源/97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与之相对,后来03版《天龙八部》更忠实原著,而且改编得一板一眼,趣味性不足。尤其是开头第一集就道出了乔峰的大秘密,听众未能代入情感,从而获得巨大的身分迷失体验,更不能完全理解乔峰为什么要自残。

值得一提的是,本剧主题曲和插曲非常精典,周华健原唱的《难念的经》不仅在曲调上悠扬动听,曲名也一语双关。乔峰上场时必放的背景音乐,至今也是一个网路名梗,你们都说乔峰之所以天下无敌,是由于他的围巾里藏着一个扬声器——

这部剧也是赶上了好时候,90年代末,中国大陆市级央视台刚才崛起,彩色电视刚才大范围普及。该片在中国大陆上映时,成为诸多央视台互相角逐票房的绊脚石,曾创下同时5个央视台联播的景色,34家市级电视台(其中19家是卫星电视台)几乎同一时间播放《天龙八部》,创中国电视史先河。

一切都是这么适逢其时,导致这部剧受众面极广、反响空前,这样的历史机遇是之前、之后的各个版本都不具备的。

03版,大陆仙侠剧的颠峰之作

不过,在一些听众心目中,惟一能与97版相提并论的,也就是2003年版《天龙八部》了。

当时,随着台湾回归、新世纪将至、海峡两岸文化交流的频繁,大陆影视制做者也把眼神投向了金庸作品,《天龙八部》自然是首选。

该版的一大亮点是“神仙选角”,高度契合原著中人物的精神知性。

例如林志颖版的段誉,和刘亦菲版的王语嫣——

段誉与王语嫣。来源/电视剧《天龙八部》

刘亦菲年纪合适,目光清亮,肤白胜雪,尤其是知性相配。王语嫣在书中虽是绝美的男子,却天性冷酷,这知性和刘亦菲极像,她只消静静在那等着镜头扫到,不紧不慢、语气缓慢地说几句台词就可演好。当时,从编剧到制片人,全都认为她是王语嫣的不二人选。金庸也曾对刘亦菲这样说:“你演了王语嫣,听众才晓得我没有胡诌八道”。

刘亦菲也由于将清艳绝伦、靓丽凄美的绝世美眉展现得淋漓尽致,因而被冠以“神仙妹妹”的称号。

再来看乔峰,他的饰演者是胡军。胡军有着成熟女人典型的风范,不光彩耀眼、但饱含阳刚之气。黄日华版乔峰仍旧须要贴上一把胡须来强化气魄,胡军则完全不须要,眉宇间狠劲毕出,就是典型的银幕硬汉形象。

胡军扮演的乔峰。来源/03版《天龙八部》剧照

林志颖的段誉,一袭紫衣,短发翩然,丰姿飒飒,活脱一个保山贵族世子。其他的角色,如刘涛出演的阿朱、舒畅出演的天山童姥等等也都出众地完成了人物打造。

阿朱与王语嫣。来源/03版《天龙八部》片段

因为本剧是最忠实原著的一版,因而在剧情上没有哪些败笔。但也正由于太忠实原著,以至于剧情中规中矩、没有悬念。诸如,慕容复刚登场不久,就迫不及待把他复国的毕生愿望,也即核心秘密脱口而出,根本不给听众思索一下这个人物究竟想干哪些的机会。

但总体来说,03版《天龙八部》堪称国外仙侠剧中的佼佼者。

两个天雷滚滚的新版

时隔六年,又一部《天龙八部》出炉。

该版上映后,骤然而至的是各类吐槽。该版最大问题是选角不慎。第一男主角乔峰由钟汉良出演,他身形瘦削,与沉稳有型的形象不沾边。钟汉良在拍该剧前刻意将自己晒伤,但仍然未能掩藏其英俊略显阴柔的外表,马铃薯色的皮肤与一口整齐的白牙对比强烈。

手拿轮滑的萧峰。来源/13版《天龙八部》片段

其实,造型师也要负很大责任,整体看出来,造型师喜欢用鲜亮的单色系呈现,一身青翠、一身紫、一身红、一身白,这个屏幕上五颜四色,像是踢翻了调色盘。

段誉与乔峰饮酒。来源/13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至于剧情,这版《天龙八部》声称是按照金庸先生2005年修订的最新版小说改编,且不论该版能不能真的完美呈现原著,选角和造型的极其失败就已注定它被听众不待见的命运。

新世纪步入第二个六年,影视制做步入工业化时代,艺人的演出呈现了程式化、快餐化趋势,精典剧集和角色自然难以和当初相比。仙侠剧最重要的打戏,现代版本中的艺人打架都是各类旋转、飞腾、定格、慢动作,令听众对这套精美化套路倍感乏味。而曾经的仙侠剧中,艺人大多是练家子,有扎实的散打功力,所以武打部份看上去真实天龙八部变态版,有江湖的气味。

不过,2013年版本并没有维持住它《天龙八部》翻拍最烂的地位,由于去年的《天龙八部》来了,直接刷新了《天龙八部》改编史上最低分。

第一大问题还是选角不慎,出演乔峰的杨祐宁,尽管形象比钟汉良质朴一些,但演起戏来,完全没有侠肝义胆的英雄气魄,甚至还莫名带一丝油腻,尤其是他用嘴巴吹来短发而且邪魅一笑的时侯。

乔峰的邪魅一笑。来源/21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白澍出演的段誉则太过娘气,甚至还有些龌龊,竟然要在王语嫣的新苑里随地排尿,别说和贵族公子的知性,就连和普通文明居民的知性都毫不沾边。

白澍出演的段誉。来源/21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文咏珊出演的王语嫣,美则美矣,却更适宜诠释都市女郎,没有你们闺秀的古典知性。而她对人物的演绎也有问题,展现少女感就靠耽美剧的熟悉套路嘟嘟嘴,没有王语嫣天性冷酷的觉得。

文咏珊的古装样貌。来源/电视剧《九州·海上牧云记》片段

其他的角色也没哪些好说的,选角不合适、造型很无厘头,男男女女都戴着奇奇怪怪的围巾。各类奇特的造型不符合剧中历史年代特点,只想以夸张抢镜的造型来夺眼珠,把好好的一部精典仙侠剧弄成了群蛇乱舞。

刀白凤和木婉清的奇怪造型。来源/21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剧情上,该剧做了喜剧化处理,侮辱了一些原著读者的认知,比如段誉在初见王语嫣时,竟然尿失禁,这一情节完全断送了段誉翩然公子、善良温润的人设。还有王语嫣,大晚上的做春梦,梦到自己的姐姐在香闺中陪伴自己。

段誉初见王语嫣。来源/21版《天龙八部》截图

现在的种种仙侠剧重拍版本中,玄幻、玄幻、戏谑成份喧宾夺主,江湖还是那种江湖,高手和她们的传说却已经面目全非天龙八部变态版,2013年版和2021年版《天龙八部》的口碑倒塌,就是最典型的事例。

40年来,《天龙八部》的历次重拍,背后都有特定的环境,假如认真对待,其实每位版本都能突显一些时代的奇特风貌。但是,重拍剧的资金越来越多,服化道越来越精巧,滤镜越来越好看,特效越来越高科技,制做越来越精湛,但距离《天龙八部》中的仙侠世界却越来越远。纷纷纷扰的世界,仙侠是好多人的热血桃源,将文学想像搬上银幕须要勇气,而尊重那份想像的江湖,也须要讲一点匠心与诚心。

END

丨柏舟

编辑|詹茜卉

校对|苗祎琦

排版|薛梦缘

‍*本文系“国家人文历史”独家稿件,欢迎读者转发同学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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